和平时期,中国人民解放军除了备战练兵外,还积极参与到祖国建设和抢险救灾中。2008年“5·12”抗震救灾就是一场“硬仗”。
关键时刻,中国人民解放军冲进灾区,他们用智慧和无畏,用大爱和赤诚,挽救一个又一个生命。原沈阳军区曾派出多支医疗队伍参与救援。“八一”建军节前夕,记者采访到5位参加过“5·12”汶川地震抢险救灾的原沈阳军区野战医院的官兵,跟他们一起回顾发生在那场救灾中的感人故事。
人物档案
陈 红:原沈阳军区北川野战医院护理部主任、原沈阳军区总医院麻醉科护士长
丁维平:原沈阳军区青川野战医院外科军医,201医院妇产科主任
何映光:原沈阳军区北川野战医院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,原沈阳军区总医院政治部副主任
刘艳芳:原沈阳军区青川野战医院护士,201医院麻醉科护士
医疗队在废墟中抢救伤员。
提前13个小时
陈红(前排右一)在抢救伤员。(原沈阳军区后勤史馆供图)
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,特大地震袭击四川……灾情紧急,救援刻不容缓!
危难时刻,全国的救援人员以最快的速度奔赴灾区。在庞大的救援队伍中,有一支特殊的力量,他们从死神手里抢回无数生命,他们就是原沈阳军区部队的医护工作者,被震区百姓亲切地称为“天使”的人。
“到一线去,到灾区去!”震后不到3小时,上千份请战书就堆在军区领导的案头。
“灾情就是命令,军区责无旁贷,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到灾区,不惜一切代价挽救受灾群众的生命。”应急预案迅速启动,一场驰援灾区的应急攻坚战紧张有序地展开:紧急动员、人员筹组、医疗器材及药品准备……原沈阳军区仅仅用了20个小时就组建起一支400余人的医疗队,开赴汶川大地震重灾区。
在长途奔袭中,医护人员饿了就啃一口干面包,渴了就喝一口矿泉水,困了就相互靠在腿上眯一会,15日晚十点半到达灾区。20个小时的快速机动,千里驰援,提前13个小时赶到灾区,为伤病员赢得了黄金救治期。
北川,这个曾经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小城被地震夷为平地。血泪之地,生民之痛,深深地震撼着每一名医护人员。“争分夺秒拯救生命,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,都要不惜代价!”这是所有医护人员共同的铮铮誓言。
挽救被困196小时的矿工生命
深夜,原沈阳军区德阳野战血站站长林杰接到求血电话,他立刻从地铺上翻身而起,奔出帐篷,以最快速度跃上运血车,迅速向驻扎在绵竹附近的解放军255野战医院急驰而去。仅仅45分钟后,血液和血浆就送到了。看到自己马不停蹄地送来的血液和血浆,一滴一滴地流进4名患者体内,林杰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这4名危重病人是绵竹市金花镇响水沟煤矿和城墙岩煤矿的矿工。地震发生后,他们被困在井下,196个小时后被空降兵某部救出,随即送往附近的解放军255野战医院进行救治。
汶川地震期间,林杰和战友们奔忙在送血途中,在险难地域,余震、塌方不断,但林杰和队员们发扬了不怕牺牲、连续作战的作风,在第一时间内将血液输送到病人的体内。在他们的应急保障下,上千例危重病人得到了及时救治,挽救了生命。
“小宝宝,你是不是饿了,我来喂你好吧”
刘艳芳是原沈阳军区青川野战医院护士,接到赴川抗震救灾的命令后,她狠心给女儿断了奶。女儿夜哭的声音,令刘艳芳格外揪心。“小宝宝呀,妈妈要去四川救灾,只好给你断奶,妈妈对不起你了!”这时,泪水模糊了刘艳芳的双眼。临走之前,她到超市买了一大堆奶粉留给了孩子,然后毅然踏上了救灾的征程。
2008年5月19日清晨,刘艳芳随部队驻扎在青川县乔庄镇。当日中午,帐篷医院开始收治病人。
当晚,刘艳芳听到隔壁有婴儿的啼哭声。作为军人、作为医护人员、作为年轻的妈妈,刘艳芳对孩子的哭声特别牵挂。
“小宝宝呀,你为什么一直啼哭?”刘艳芳打听后得知,啼哭的孩子叫小雨,只有7个月大。地震那天,小雨的爸爸胡明和妈妈左菊明正带着她赶场,一家人幸免于难,但家园被毁的打击和余震不断的威胁使左菊明突然断了奶水,因此,孩子饿得天天哭个不停。刘艳芳听罢,鼻子一酸,泪水夺眶而出。
“宝贝,是不是饿了?那我来喂你吧!”刘艳芳解开衣扣,把乳头塞进小雨的嘴里。孩子立即止住啼哭,咕咚咕咚地吮吸起来……一会儿,婴儿乖乖地进入了梦乡。从那天起,只要一有时间,刘艳芳就跑过去给小雨喂奶。
“我的娃有福气,有个军妈妈!”小雨的全家只要一提到刘艳芳,就感激得不知说啥是好。
在青川灾区,刘艳芳用甘甜的乳汁哺育了3个小宝宝。正因如此,刘艳芳被灾区儿童亲切地称为“军妈妈”。谈到这些,刘艳芳莞尔一笑:“孩子啼哭,我于心不忍。喂喂奶,很正常呀!”
“床位紧,抢救他们要紧”
“当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,住着灾民的帐篷片儿连着片儿地就在近旁。我是军人,危险时候我不往上冲谁冲!”说这话的是原沈阳军区北川野战医院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何映光。
2008年5月29日清晨,何映光照例在营区内巡查。忽见营区上方冒出一缕白色的烟雾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,凭直觉,他感觉这是某种化学药品发生泄漏了。
“得赶紧疏散群众。”他转身就往回跑。
何映光向联勤部副部长周建平汇报了情况。周建平果断作出部署并命令何映光带人去查看情况。何映光叫上人,戴上防毒面具,一阵风似地奔烟雾冒起的地方跑去。
白烟是从一个简易搭设的防护棚内冒出的,烟雾越来越大,能听到其中夹杂噼噼啪啪的响声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。何映光与闻讯赶到的几十名官兵并肩投入突击抢险中。
此时,中毒倒下的群众被迅速抬到医院,一场争分夺秒抢救中毒者生命的战斗打响了。更换污染衣物,冲洗眼睛,吸氧,注入抗过敏药物,心电监护……
此时,何映光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,进入到一种忘我的状态。他迎着毒气和受伤的战友冲了上去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要争分夺秒抢救战友的生命。突然,他的腿一软,他和他背出的战友一同倒了下去。身边的战友赶紧将何映光抬进抢救室……10分钟过去了,何映光苏醒了,睁开血肿的双眼。
“中毒的人多,床位紧,抢救他们要紧。当时我就寻思自己体质好,忍一下就能扛过去,没想到……”何映光笑着对记者说。
北川野战医院的战士们以最快的速度对中毒者实施了最有效的抢救,中毒军民无一死亡。
“决不能让这个幼小的生命从我手里消失”
2008年5月23日17时30分,一阵急促的鸣笛声惊动了整个原沈阳军区青川野战医院。笛声就是命令,大家奔向呼啸而至的救护车。从车上抬下来的是一名年轻妇女,她脸色苍白,下体沾满血迹,痛苦地呻吟着。
这是一位高危临产妇,受大地震的惊吓,她在青川镇临产时,折腾了三天三夜也没生下婴儿,眼瞅着大人孩子都不行了,被野战医院的战士接了过来。
妇产科医生丁维平细心地给产妇检查。产妇宫缩已经两天两夜,胎儿头部却还没有入盆,胎心达到了每分钟190次,随时都有胎死腹中的危险。这种情况下必须做剖宫手术,在当时野战条件下,手术只能在帐篷里进行。帐篷里的温度高达40多度,而且消毒隔离措施都很有限,手术无疑要承担很大风险,弄不好就是两条人命啊。为了争分夺秒抢救胎儿生命,丁维平向董钢院长申请立即实施手术。
这是丁维平从医20年来在简易的帐篷里,冒着余震的危险做的第一例手术,也是野战医院到达青川后开展的第一例手术。丁维平精力高度集中,手术进行得很顺利,婴儿很快被从产妇腹中取出,但是婴儿出生后又出现了新的情况,由于产程太长,婴儿呼吸微弱,出现了重度窒息,这种情况使刚刚缓解的空气再度紧张起来,而且,产妇出现了大出血。
“赶紧抢救。”丁维平一边安排人员抢救产妇,一边俯下身子一口一口地对婴儿进行人工呼吸,胸外心脏按压。婴儿的胎粪沾了丁维平满脸,但他已全然顾不上这些了。此刻,丁维平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决不能让这个幼小的生命从我的手中消失!
经过近20分钟的不懈努力,婴儿终于哭了出来,声音由弱到强,越来越大,越来越响亮。丁维平乐了,更让他高兴的是,听到孩子的哭声之后,产妇的大出血竟奇迹般地止住了。帐篷里爆发出一片欢呼之声。这一刻,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新生命欢呼。
望着刚刚诞生的小生命,接生过无数孩子的丁维平,流下了眼泪。
“你比我亲生的娃对我还好”
丁维平在抢救新生儿。
2008年5月20日清晨,原沈阳军区北川野战医院护理部主任陈红被直升机的轰鸣声震醒了。奔出帐篷,她看到在医院旁边临时搭建的停机坪上,海军陆战队的队员们刚从直升机上抬下一名伤员,冲医院奔来。陈红的神经立刻绷紧,赶紧迎上前,投入到抢救中。
被送来的伤员是几名战士在深山里搜寻到的一位羌族老大娘,已经82岁了,名叫陈秀珍。陈大娘因家中房屋倒塌砸伤了头部和左腿,肌肉大部分已经坏死,头部、胸部多处呈现出挤压综合征,并出现肾功能衰竭的症状,人已经昏迷。
医院当即组织骨科、胸外科、麻醉科、神经外科等专家进行紧急会诊。“必须立即手术清创否则无法控制感染,会危及生命。”专家们很快作出诊断。
由于老人头皮裂伤没有得到及时处理,头皮大面积感染化脓,头发被血、脓、泥土粘在一起,如同一个坚硬的头盔,刺鼻的异味呛得人透不过气来。
看到老人痛苦的表情,陈红禁不住流下了眼泪,她躬下身子,为老人剪去发臭发硬的头发,仔细地包扎伤口,擦洗身体,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术前准备。
手术很顺利。术后,为了唤醒大娘,陈红和战友们伏在床前不停地跟昏迷中的大娘说话,大娘终于苏醒了。因为行动不便,陈红又每天送水喂饭,端屎端尿,把陈大娘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悉心照料,陈大娘的病一天天好起来。
出院时,陈大娘紧紧握住陈红的手,激动地说:“你们比我亲生的娃对我还好啊!”(辽宁日报记者 吴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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