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箫笙
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听母亲说,姥爷和姥姥一共生育了七个孩子,母亲是老三,上面有个我大舅和我大姨,下面有一个老舅和三个姨娘。建国初期,由于当时的生活和医疗条件不好,很遗憾那个老舅没能活下来。我最自豪的是,母亲于1946年12月29日生于那个“比较大的城市”(陈忠实语),那个年代都是按阴历记的。这也许是上天早就有意传递给我们这些作儿女的信息——因为第二天就是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最注重的大年除夕。
在我小的时候,经常去姥姥家里串门。大舅常带着我去北河沟用鱼篓卧鱼,回到家姥姥便会为我做酱焖鲫鱼、酱焖泥鳅,可好吃了。姥姥家就是现在的铁岭县双井子乡马圈子村。因为大舅大姨两家及其后代目前仍住在那里,所以我们姊妹几个和母亲在他们家有事的时候也会去凑凑热闹。前年,大舅因病已经去世了,母亲悲伤了好一阵子,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:咳!年纪大了,兄弟姐妹们也开始“掉头”了……
大姨身体也不太好,母亲总是惦念着她,隔一段时间哪怕打车花费100多元钱,也要亲自去探望。
大舅在世的时候,家里孩子多,生活很困难,加上自己身体也不好,他经常来我们家里借钱。尽管我们家里的生活也很困难,但母亲就是出去找邻居借钱帮忙,也不会让大舅空着手回去。
老姨因为孩子的工作,现住在北京,有好几年没有来我们家串门了。母亲总是在想念这个老妹妹。我们隔三差五回家,母亲就跟我们叨咕。于是我们几个孩子就鼓动她,您活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有见过天安门是什么样的,干脆就去北京看老姨得了,顺便再看看首都的著名风景。母亲犹豫了再三,心思活了,终于在2010年8月成行。这一去就是一个月,不但亲近够了妹妹,还逛遍了皇城根儿。回来后她自豪地告诉我们,她不但游览了故宫、颐和园、王府井、西单、北京动物园,还参观了咱们国家举办奥运会的那些有名的地方,什么鸟巢啊、什么水立方啊……
三姨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生育,母亲看在眼里,急在心上。传统的“养儿防老”观念让母亲怕将来有一天没有孩子给她养老送终,就在二弟很小的时候,狠狠心便把他过济给了三姨。直到三姨十多年前安详地去世,二弟一直把疾病缠身的三姨当做亲生母亲一般地照顾。
四姨家现在沈阳。早年由于四姨父响应国家号召“上山下乡”,曾经在铁岭和辽中冷子堡住过,后来又陆陆续续搬了几次家,最后落户在沈阳城里。我开始记事的时候,母亲就总念叨四姨,一直在漂泊中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?
1987年我在沈阳上大学,母亲就告诉我,如果学校的伙食不好,周末没啥事你就去你四姨家“改善生活”。于是每逢周末除了和同学们流窜到各家游玩外,我就会跑到四姨家改改馋。有时候也偷懒,顺便把换洗的床单、被罩、衣物捎带上,求我的两个表妹代劳帮帮忙。嘿嘿。
最近母亲又打电话来,说是四姨给她留了两条鲜嫩的大黄鱼,让我去给取回来。我想,母亲其实不是非想吃那两条鱼,她的内心深处是让我做个纽带,把她们姐妹的情意传递到下一代,让我姥姥、姥爷的外孙们,也把亲情不断地延续下去……
母亲用她默默的行动无声无息地教育了我们:兄弟姐妹,亲如手足。所以直到今天,我们家的四个兄弟姐妹都非常珍惜这份人间最珍贵的手足之情,我记得从小到大,我们彼此之间一直都很团结、和谐,谁都没有红过脸儿,拌过嘴 。手足情的根,扎的很深。